一袭锦被滑落在地上。床上的祈安左右躁动起来，清炎伸手一摸，手上湿黏黏的，是汗水。
窗户紧闭，密不透风，这会儿清炎也开始觉得房里憋闷的要喘不过起来，可刚才怎么就没觉得呢。瞥见穆烨宸仍然不动声色，正襟危坐，他就不热？
清炎打开了旁边的一扇小窗。夜风吹来，刚才的闷闷一扫而光。房内也逐渐有了流动的气息。
拾好被子，清炎给祈安盖好，这风沁心，祈安又安睡了去。
屋外风声阵阵，听得清树叶啪啪作响。书桌上的纸张似随了风意，四处飞散，落得遍地都是。
清炎赶紧过去捡起来，风斜雨丝，画纸被雨水湿了一圈又一圈。糟糕，祈安要知道了定是伤心死了。
“这些都是郡主画的？”在清炎匆忙收拾之际，屋内的男声又传来。
“是。”桌边的纸张是捡干净了，清炎站了起来，见到穆烨宸的手中正拿着一张吹落的画纸。他的脚边还零散着好多张。
“郡主是受了何人的唆使？”不易察觉的笑，是冷笑。穆烨宸问道。
“什么？”清炎不明白，他的话总让人费解，
“今儿这画本王可以当作没发生过，若是让本王再看到，笙阑楼里所有的人都逃不了干系。”
“王爷，郡主画得是自己的母妃啊。”他的意思就是说祈安以后不能画这了，是不是他没看清画的是什么，清炎于是解释说。
“本王是否可以认为是你在唆使祈安？”
唆使？他说的越来越离谱。笑话，祈安画自己的娘亲还要人唆使吗，就算是自己鼓励祈安画画怎么成了唆使了。
“奴婢从来没有唆使任何人，郡主的心思又岂是奴婢能够左右的。”
“甚好。最好不要将本王的话当成耳边风。否则，这笙阑楼的平静会毁在你的手上。”语气淡淡。然而他手中的画纸竟轰然变形，成了纸碎，飞舞满屋。
“这是王爷的警告吗？”她苍然以问。
“你认为呢？”
清炎没有说什么，心里凉了一截。难道碍你眼的东西就是毁灭吗？就连人之常情也不许？
她继续蹲下身子，捡起一张又一张。
清炎正捡起了画纸一端，一双鞋履在纸上踏踏而过，眼前霍然明亮。多的，何止是光明，还有，纸上的两只脚印。
屋里又见一团飞雪，房门被拉开了，穆烨宸迈步而出。
“你可知你撕毁的不只是一张画纸~~你撕毁的是祈安的思念和爱。”
空荡荡的门口，人——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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