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落面色如常地回到车厢，约么着计算了一下时间，发现一切都刚刚好。
余温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窗户上映出他的眼睛，几近浑浊没有焦点，，像是人走进了茫茫大雾中，再也看不清前方。
他凭着熟悉的脚步声，也就仅剩的脚步声判断出了来人，眼睛追随着模糊重影的紫色，若无其事地看着她坐下。
“你真的不回去看看吗？”
苏晚落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那些十年前在贫民窟里弄出的伤口早就在余温的精心呵护下不见踪影。她摇了摇头，随即又意识到他根本就看不见，刚想开口，就被余温一个问题给堵上了。
他似乎有点犹豫，觉得难以启齿，但还是放下身段问了一句:“你还是个姑娘吗？”
苏晚落:“……”
附近几个车座的人都纷纷回过头来盯着这两人看。
苏晚落第一次觉得承了那位神的意志是好事，她打了个响指:“师父我们换个……”
余温：“换个问题？”
苏晚落:“……换辆火车来讨论这个问题。”
没什么好隐瞒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前世无父无母，此生也不可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于是轮回自作主张给她安排了父母，顺带还带了个早产的弟弟，但是轮回秩序既定，就算有特殊原因也不能偏离太久，所以这对生她的夫妻早早地死于非命。
而余温对他来说早就超越了父母，就算她的父母还在，道不同，也不相为谋。
余温明显地感觉周遭亮了几分，车座也冰冰凉凉，显然已经不是那趟去北平的车了。
他离开的时候……再加上这段时间……
这个时间点的火车只有一辆，北平——浙江。
苏晚落深吸了一口气，平静道:“确实不是姑娘了。”
余温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又扭头看向窗外，半晌他在巨大的沉默中转过头来:“你别伤着自己。”
我心疼。
“如果觉得委屈了，就回来……”就回来找我，他顿了一下，把后半句咽了下去，“就把黎离打一顿，不要憋着。”
苏晚落低低地笑了一声，她看见余温伸手去碰桌上的茶杯，他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继而尴尬地摸了下鬓角，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她心里一阵酸涩，给他倒了一杯茶，“父亲嫁女儿，女儿都得敬茶，如今我们无声无息地在一块了，没有不敬师父你的道理。”
她把茶杯塞到余温手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师父，你喝了这杯茶，可就把我嫁出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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