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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死气沉沉地拖着拉杆箱在镇上走了半小时之后,暮色四合,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去,就和她此时眼眶一样的发黑,眼底一层雾气,阴魂不散的感觉,可是天那么黑,没有谁会注意到寂静黑暗的世界上曾经走过一个她,只有拉杆箱的轮子在地上磕磕绊绊的嘈杂声。
如同棺材里的死尸被倒出来,她走路都仿佛失了魂魄,恍惚间她接到母亲的电话,怔怔地看了一眼,吸了口气,说马上就到家,擦干了眼角的泪痕,月光下苍白似雪的脸颊似乎还闪着晶晶亮的泪痕。
她漫不经心地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家门口,她的母亲就在大门前立着,如同一颗老槐树,枯槁苍老,她的心里涌出一阵悲伤,不免埋怨。
“怎么不进屋等我?在这多冷啊!”
母亲暖着她的手,拉着她的箱子进了房间,“也不知道你啥时候回来,再不回来就要出去找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苏今咕哝了一句。
进了房间,温暖立刻包裹全身,苏今将围巾摘下随手放在床头,出了房门进厨房帮母亲收拾晚饭,红烧肉,糖醋鲫鱼和热腾腾的白米饭。
“真丰盛!”
苏今将菜端到桌子上,四下瞥了一眼,心里不免叹了口气,终究她是没了个父亲,他存在与否,都貌似和母女俩没关系了,她已经习惯了,这么多年了,饭桌上都是两个人,自从她上了大学,这每天,母亲还不都是一个人吃饭,清冷的,空荡荡的房间。
“妈,吃菜!”
苏今给她夹了一块肉,母亲也顺道给她夹了鱼,“小今在学校可吃不到这么好吃的,多吃点!”
“哪有,学校的伙食比这个好!”苏今辩解道。
“妈妈不信,在学校哪有在家滋润。”
“是,是!在家好。”苏今也觉得如此,在家总是很安心,不用想那么多。
正当苏今饶有兴致地吃着饭的时候,大门却“咣”地一下被推开了,就好像是被人硬生生地踹了一脚,打破了空气的骤热,留下一片死寂。
迈着步子的中年男人气势汹汹地走来。
苏今放下筷子,瞪圆了眼睛朝着他大叫,“门坏了是要拿钱去修的!”
“钱钱钱!死丫头眼里就只有钱,完全不把爸爸放在眼里了吗!”
父亲横冲直撞地走进里屋开始翻箱倒柜,苏今从他的后面用力地扯住他的肩膀,“你又要干嘛!家里的钱都已经被你拿光了!”
父亲没有回头,猛地推搡开她,苏今重心不稳,随着沉闷的一声,一个踉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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