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脑袋实在是难受，但他还是挣扎着起身了。
风中似又听见沙场而归少年，对他一番调侃。
“我说，顾子真，你也就是一杯倒的体质了。”
他，
狠心摇了摇头，把那些记忆片段，统统不留情的埋葬内心最深处。
但这只是浅淡的表层。
内里仍是无法忽略的窒息感。
“我在等一个人，”
“但，他选择了前往诗意画境去，我不能跟去，”
“这偌大的府邸，不是撒手就能放下的东西。”
“星河散尽，故人归来？”
他等待的日头里，读过这么一句话。
当时，这句话给他的第一眼，只觉得写的荒唐。
五年了，
他总感觉，他以后，以后的以后都会是一个走到地老天荒，不会有人陪了。
第一年，
他只是淡淡的有些感慨。
但后来的日子，是茫茫无迹的漫长。唯恐靠着几纸书信，还有他平生那些他不曾读过的书来浑浑噩噩度过每个日头。
几次想要放弃，但心底里头的执念，却容不得他放弃等待。
换了一身新里衣，外面一身藏青色，很是随意的用了一色的束带，把头发束得极高。
耳畔处，就只剩些束不起的碎屑。白净清瘦的一张脸，下巴有些尖尖的。一双啧啧有神的眼眸，一眼就望得见底。
才刚入秋，但这天气却跟寒风渐渐变凉了好几。
他身上那块碎玉和折扇，却还一直跟着。
那玉，是他娘给他的。
跟随他这么多年了，朝朝暮暮地反复摩挲，那玉在光下，闪烁着几分苍翠和剔透。
出门前正衣冠，
这是顾家不成文的习惯了。
衣冠正，再者就是举止正。
对着铜镜，他自己很是细致的抚平衣间褶皱，又抬头瞧了一眼。
嗯，
肩平，收腰，仪态端正。
他左左右右挑着自己的鸡毛蒜皮，最后才算是满意自己的衣饰，跨门出来。
走步，很是细碎。
身板一直很是挺拔，那串碎玉也就随着步幅缓缓划过一个个小弧度。
但，慢自然也有慢的好处，比方说，顾睿这每一步走的，都能与院内秋景相应和。
“老爷。”
院外小厮，跑的很急，手里极不稳当着抱一摞书纸册子。
不过，
他只是下意识皱了皱眉，随后表情很自然的恢复了淡然。那小厮也是刚来的主顾，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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