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说谎的前提，是知道真相。
就像要构成抛弃的罪名，首先是千辛万苦地使一个人属于自己。
说这些人什么好呢，自娱自乐，还是自作自受？
我希望是前者，在整个人生幻灭之前，我起码娱乐过一些人。
我知道自己的什么正在被打压萎缩。
别人是飞蛾扑火的大无畏自甘情愿，我没有，但我至少从没想过要反抗挣脱，最出息不过是在被安排被导演的过程里心怀鬼胎地打探着别人，有益无害。戏中戏，我是他们意外的惊喜。最消极的抵抗，另有一功。
我不知道自己也会累，我不知道自己会后悔，我不知道自己正一步步地引火上身。呵，闵希载——到现在，我都恨不得自己没自作主张地招惹过这个人。
我不说不闹不哭不质问不逃避，整个人是静止的弃物，像房檐的一块烂泥，晒到裂缝也懒得挪一下，顽固地赖着，拖一会儿是一会儿。为了不眨眼，索性把眼睛合上。眼皮耷下来的时候我想，天塌下来也是一样容易。说塌就塌了，谁还同你商量呢？就算一下子压死了，求仁得仁，亦复何怨。
另两个人也完全不像是喘气的生物，悄无声息地耗在我对面，肩并肩屏着气，当对方是令人作呕的腐尸——我一点也不意外。我不动，他们自然不好动。否则大闹天宫的人没被压死，看热闹的反而粉身碎骨——太伤天害理的事不能做，闹是闹，他们也有自己可笑的原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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