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瑶咳的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中奔流出来，身子有些瘫软，才忍着颈间传来的剧痛，迟缓的抬起头来。
蛊雕正满脸焦急的对着她，双手圈着挥舞着双臂，口中不停重复着什么得灵曦，面色紧绷的望着她。
莘瑶的目光有些恍惚，她对不起灵曦，更对不起蛊雕。
这几千年来，蛊雕眼睁睁看着他心爱的人，从一个活泼开朗的姑娘，变成眼前这个疯疯癫癫，满嘴疯话，随时发疯的女疯子。
他的心底，该是有多痛，又有多恨她啊？
“瑶姑！我去叫医……“
蛊雕见她一直没出声，以为她发不出声音，或是受了什么伤，惊惧，恐慌的说完，便要起身。
莘瑶的喉头一紧，伸手抓住了蛊雕的袖口，两颗滚烫的清泪，顺着莘瑶的脸颊流下来。
“蛊雕…你恨我吗？“
莘瑶的沙哑的声音从唇齿间溢出来，带着浓重的鼻音，问的坦然，却小心翼翼。
那望着怀中女子安静的下来的男子，在听到莘瑶的话时，蹲着的身子一僵，面色低沉下去。
屋子里安静极了，一股淡淡的伤情，在灵曦窸窸窣窣的声音中蔓延开来。
半晌，蛊雕垂着眼，望着怀中女子伤感的目光，才迟钝的抬起来，落到莘瑶脸上，“瑶姑多虑了…“
蛊雕的目光有些缥缈的从莘瑶脸上移开，望着空荡的门口，轻叹了一声，脸上的沉痛任他如何遮掩，也遮蔽不了。
“瑶姑当年，对我和她，都有救命之恩，那时，若不是瑶姑出手相助，恐怕她……早已命丧黄泉，魂飞魄散了……“
蛊雕空洞的眼中，一抹苦涩的笑意弥散，“她做的一切，都是她觉得对的，也是她觉得应该去做的事！她救你，救阿念…也是因为瑶姑待她是出自真心，她是真心……把瑶姑…当做姐姐……“
蛊雕的声音中隐着一丝不稳，微顿了顿，“所以，我不怪你，也不怪主人，你们都对我和淰曦，有天大的恩泽，要怪…我只怪我自己…当年…没能…没能……“
蛊雕泛着轻抖的声音，有一丝哽咽，却终究也说不出话来了。
莘瑶坐在地上，隐约听到蛊雕说了句，“去找医官“，她的神思依然恍惚极了。
直到娇嫩的小脸上挂着泪珠的阿念，受惊的拉着她的手，偎到她怀里，莘瑶的目光才晃了晃，低头紧紧抱住阿念的小身子。
她一步退，步步退，却造成了今日这样的局面。
苦了这么多曾为她，为槐漓出生入死过的兄弟姐妹！
莘瑶心中的恨意，远远盖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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